【双玄】风与雪与三千个夏日

*cp22莫名其妙被种草了双玄

*感觉自己错过了几个亿

*然后跪倒在发朵太太 @祖国花朵风吹雨打 的香如故脚下

*本来想速度再刷两遍撸长评换本子的结果在上课路上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了这么一个标题

*然后……然后就有了这么一篇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时间线接原著师青玄被扔到皇城  暂定师青玄不会在几年之内就狗带毕竟他还有贺玄的命格在身上啊啊啊好想写你用着我的命所以你是我的人这个梗

*顺便(假装)前排表白花朵太太  香如故实在是写得太!棒!啦!旋转爆炸上天.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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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青玄在皇城破庙第一年的夏日,蝉噪切切,骄阳烈烈。

 

师青玄一开始被贺玄丢到皇城,整个人都是糊涂的。

他在皇城的大街上痴痴傻傻的坐着,并不动弹并不言语,直至整整三天滴水滴米不进,经受了世界观的颠覆和铁链镣铐的禁锢的散尽法力的凡人之躯再也经受不住终于昏倒过去,再醒来便是在破庙里被一群乞丐围着。

说来也可笑,吃穿不愁的人为了争夺更多的资源,往往勾心斗角到一个难以描述的地步,然后胜利的人踩着失败者的枯骨,走上那鲜血染成白骨堆砌成的孤寂王座去。

而连温饱都难以满足的人倒是保留了一颗真诚的心。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互相慰藉,见师青玄竟昏倒在大街上,想来也是一个家道败落的小少爷,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流浪客们见多识广,其中更不乏有几个有相似境遇的心有戚戚焉,知晓那致使他流落街头的事怕是让他惊到失了神志,也不提也不问,只是好好的将人照顾着,道,我们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

师青玄还糊涂着,便只是呆呆愣愣的,众人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群丐们匀他一口乞讨来的残羹冷炙,他也便吃了。

群丐们叫他在破庙里随便寻个地方可倒头就睡,他也便睡了。

群丐们带他上街乞讨,凭他那一副呆呆愣愣的可怜相和那生来的好皮相,对他生出了恻隐之心的倒还不少。

师青玄每每回想起来,也庆幸自己当时的半分糊涂劲来。

若是当时太糊涂,不管不顾一死了之,无疑是让亲者痛仇者也不痛快的一件事;若是当时不糊涂,不是群丐们说什么他就照做什么,没准自小娇生惯养,的的确确是蜜罐里泡大的他还真的挺不过这境遇上巨大落差和心境上的剧变,在无止境的心灵拷问和挣扎中,不疯也癫。

 

本无神仙命,重归尘土人。

都说苦难能让人成长,师青玄在仙京无忧无虑地过了几百年仿佛还是一番小孩子心性,现在沦落到皇城破庙倒反而让他坚强了起来。

再没有哥哥来为他撑腰了。

也没有明兄来给他收拾烂摊子了。

当维持生计都需要人竭尽心力,便没有心思来为那些有的没的爱啊恨啊计较来计较去了。

也不知,今天用来将就果腹的,是张家的剩饭,还是李家的残羹。

 

只是午夜梦回,他常常从梦中惊醒,然后脱口而出一个“明……”,又在想起那人冷冰冰的“你叫错人了”时改口道“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续下去。

他伸出手去,仿佛想挽留一些什么,却什么都握不住。

他似乎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可他本来也是天上的神官啊,却连自己都保不住,那么还会有谁来应了他的愿,去保那个根本不需要人去保的绝境鬼王呢?

 

“和师青玄生在同一个世上,是贺玄最大的不幸吧。”于是他叹口气这么对自己说。

夜风微暖似水而月色清凉如霜,师青玄从梦中惊醒,便再难以入眠。破庙有一点好处就是随时可以与天空与大地与大自然进行亲密接触,师青玄走在月光下,想着曾经的日日夜夜,那些曾经爱过恨过自在放纵过的日子,泪就在不知不觉中落了下来。

也许只是自己傻傻的将一腔热情投注给了那经年累月煎熬出来的仇恨的坚冰吧。

是夏日,师青玄的心境却如大雪纷飞的天气一般严寒。

 

师青玄不知道破庙背光处,一个人握紧了手中的风师扇凝望着他,默默在心里反驳了一句:“不是。”

那人似乎很想走上前去,却又强自站在原地。

 

师青玄那时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

比如贺玄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他死,毕竟明兄护住师青玄是百年来养成的条件反射般的习惯,所以在师无渡在自己没有存活的可能想要带走他时下意识的断了师无渡的手,只是因为见不得他受到生命的威胁。

比如贺玄其实在取了师无渡性命之后就将他从锁链上放了下来,帮他洗去身上血迹换下残破血衣还细细地包扎了他在挣扎中手腕上磨出的伤口,所以他在皇城的大街上坐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引起什么充斥着血腥气息的误会,只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比如贺玄其实小心收起了破损的风师扇,寻来世间少见的宝物,就着日光就着月光就着烛光修补,可惜还没有找到物归原主的机会。

比如贺玄其实,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恨他。

 

 

师青玄在皇城破庙第十年的夏日,石榴花吐露着更胜骄阳的热烈。

 

他本就是个惯能与人混作一团的,在仙京作为风师青玄如是,在皇城破庙作为乞丐老风亦如是。

在谢怜花城组织了皇城人阵后,师青玄作为曾经的神仙现在的老风在皇城的乞丐群中突地又上涨了不少声望,本来就是活泼让人能亲近的人,现在更是混的如鱼得水。虽然群丐们仍旧会大声地反驳他调侃他,但或许是曾经的神仙光环起了作用,他说的话也仿佛带上了一些神秘的力量,竟然能让大多数的流浪客都听从于他。他更是志得意满,俨然是以丐帮帮主自居了。

于是他登高一呼(比如是一只凳子或是门槛什么的):“小的们~!”

群丐们也就七嘴八舌:“谁是你小的?”“老风又出什么鬼主意了?”“走走大伙跟上去看看,就老风这半残的德行,别让人给打死了。”

仿佛还是当初那个上天庭,交友广泛一呼百应的风师大人。

 

师青玄似乎很满足于现状,断一臂瘸一腿,纵然境遇不如以往,也尚可维持生计。

这种已经低到尘埃里的生活一眼就能望得到头。

大抵,便是在这破庙里,与陈旧的房梁破碎的瓦片残缺的窗台一同老去腐朽吧。

他有时候也会暗暗地惋惜,曾经记忆中的美酒佳肴美景名胜奇闻异事,有生之年想必是没有可能再与曾经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一看过来了。

嗳,那人,可从没有承认过是自己的朋友啊。

 

师青玄还是会常常摩挲着手中的风师扇,想着曾经飞升前的岁月想着身为风师在仙京的岁月,想着他哥想着曾经仙京上的朋友们,更多的,是想着明兄想着黑水想着贺玄,想着……想着那个自己一厢情愿当作朋友的人。他和他哥欠下那人很多很多,多到他这辈子下辈子再下辈子都还不完,何况他亦是残缺凡人之身,天官也根本没有转世。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换命这事,也许水师无渡风师玄与真正的地师仪会是很好的朋友吧。

他呢?也许他会被自己的兄长点将上了中天庭,也许一生都无法摆脱白话仙人的纠缠,可那又如何呢?他可以看着那些真正有资格的人坐在上天庭,不用亲身参与,只是远远地望着就可以了。就足够了。

本来就该是这样子的。他们正常的人生轨迹都应该是这样子的。只是出现了一个自己,将这一切都搅乱了,谁和谁之间的缘乱了,谁和谁之间的缘断了,于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现在想来,自己那无端的自信,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骄傲放纵,什么风师大人年方二八,什么风师大人善良正直,本就是建立在见不得人的血案上。

师青玄啊师青玄,你真是天真得让人可笑可怜可恨。

也罢也罢,事已至此,只不知他究竟是怎么看自己的。

许是不知羞耻的窃贼,或是死皮赖脸的小丑,但到底,应该还是留了一点情分的吧。

所以他没有给自己换命,只是赌气般地将自己放逐到皇城说再不相见。

却又披着花城的皮借自己法力又递了风师扇。

真是……

如果能当面说清就好了……

只是就算是见了面,又能说什么呢?到底是

十年生死两茫茫,纵使相逢应不识。

 

可是真的……

我想见你啊……

 

 

师青玄在皇城破庙第二十年的夏日,睡莲初绽了微芬的心语。

 

庙里新来了一个小沙弥,他不守清规戒律不拜诸天神佛不念经不修行,整日里闷头吃饭干活,别人问他问题就只会点头摇头,在外逼急了便直接捋袖子干架,活似个哑了的。

好在师青玄也是个不需要人回话的,他在与明兄相处的几百年里,早就练成了一个人说完两个人的话,两人相处就算对方不回话,他一个人絮絮叨叨也便能撑起两人份的热闹来。

小沙弥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当了沙弥,但他有一手神奇的接骨术。他来到破庙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师青玄的手脚骨头重新接好,让他不必再每天一瘸一拐一蹦一跳地行走,不必只能依靠单手去做到别人双手才能做的事,更不必在每个阴雨天都承受湿气入骨的酸痛。

于是他便被师帮主和他手下的各帮众们愉快的接纳了。

虽然他以冷面拒绝说话。

哦,还吃得特别多。

 

谢怜有一次来看师青玄,问他,当初自己和花城也曾经提过要为他接续手脚,却被他以这苦这痛都是自己该受的拒绝了,现在又为何让一个小沙弥接起来了?

师青玄轻轻笑了一声道,是当时的自己着相了,想着自己反正连一死都难以偿还,便维持着这般残废的模样,吃那人吃过的苦受那人受过的罪,没准能让那人的心里平衡一些,也便算是还上一些利息了罢。直至后来才慢慢想到,自己这自虐一般的受罪,不过是故作姿态的自我宽慰,实际上并不能减轻那人曾经的苦痛一分一毫,这作秀一般的补偿不要也罢。正巧有了这个机会,接上也就接上了罢。

谢怜于是也笑了,道,想开就好。

师青玄畅快地大笑起来,说,我是谁呀,我怎么会想不通呢?

他的笑容明亮飞扬,仿佛还是曾经那个潇洒的风师大人,纵然身在破庙,依然有倾酒台上风流不羁的姿态。他的灵魂依然如风一般轻盈灵动,从不会为形体所拘。

谢怜见他如此,心里也便有了底,又细细地嘱托了几句,大体是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自己与花城之类。

谢怜没有说的是,师青玄偶尔转头投向那小沙弥的眼神是说不出的温柔,就像是自己家三郎看他的哥哥那样。

 

师青玄有时候也会回忆起他和他的明兄的往事,他不再长吁短叹也不再眉目紧锁仿佛噩梦缠身。他只是含着静静的满足的微笑,直叫庙里其他的乞丐揶揄他活像是个怀春的少女。

也怪那段时光太漫长又美好,足以让师青玄回忆着,便度过一个凡人短促的岁月。

回忆往往结束于黑水鬼蜮的飞溅鲜血冰冷铁链,曾经温暖的人冷酷的话语和突然天翻地覆的处境,也只是,有愧无恨。

可曾见往事历历如昔却横亘着贺玄一家与师青玄之兄师无渡的性命,以及贺玄曾经的痛苦挣扎与悲哀绝望。

那些温情都是假的吗?贺玄说都是虚情假意。

那便依了他吧。

 

可是曾经百年的相识相伴真情流露瞒得过谁呢?

故作狠厉的话语实际上保全性命让一切从头来过的心愿瞒得过谁呢?

破损的风师扇上细细密密的针脚瞒得过谁呢?

接续的断骨、无声的陪伴又能瞒得过谁呢?

 

师青玄啊。

贺玄啊。

 

他们有那么多想对对方说的,可他们不说。

他们也根本不用说那么多。

千言万语也不过化作一句——

我想你好。

 

 

师青玄在皇城破庙第三十年的夏日,荷叶碧卷,荷花娇艳,荷风落落大方地铺展开清新的思念。

 

想那往事种种一场轻狂,又无端的铭了心刻了骨,直教人愁也不是怨也不是,爱也不能恨更无理。

 

师青玄是早就认出了那小沙弥是贺玄的,但他不说。

贺玄也早就知道师青玄知道自己来了还陪着他,但他也不戳破。

师青玄不说,所以他也就能整日就“小光头”、“小光头”地大呼小叫,而不用小心翼翼地去纠结到底是称呼“明兄”“黑水”还是别的比如说“贺……”什么。

贺玄也不说,他披着不是自己的本相,仿佛也就能假装自己不是贺什么而是单单纯纯干干净净的一个偶尔来到破庙的小沙弥。这是皇城破庙老风和小光头的相遇,而不是黑水沉舟和风师青玄的相遇,不是贺玄与师青玄的相遇,恍惚也就能应了当初此生再不相遇的诺来。

于是师青玄对小沙弥说:“哎小光头啊你说,死去的人能听到活着的人对他们说的话吗?——我说,如果活着的人心足够诚的话。”

小沙弥不答。

师青玄也便自己接着答下去了:“肯定是能的吧!”

“我是真的想对哥说,”他语调听着并不沉痛反显欢快,“你说我离了你便活不下去,我告诉你错了,我堂堂……也在这人间度过了三十年了,有朋友有小弟,日子过得可快活了。”

他假装没有看见小沙弥愈发绷紧的脸和握紧的拳头。

“我……还有话想对另一个人说,”师青玄说着便转过身去,“他……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是我强加给他的哈哈。他跟我说从此山高水远再不相见没想到我们真的就这样再也没见过了。”

小沙弥睁大了眼。

“他这个人呢……就像一块坚冰一样,我以前以为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后来发现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师青玄轻叹一口气,“现在,我反而又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出些什么了。”

“而且……不管他跟我在一起的那百年是真心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我都想对他说:

“我喜欢他。”

不是过去时,是现在时。

而且,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恋人之间的喜欢。

 

师青玄转过了身去,所以他不知道他身后贺玄望向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炽热。

师青玄不知道自己早就用几百年把贺玄这块带着深沉恨意的坚冰雕攥成玲珑剔透的雪,也不知道自己再用了三千个夏日去把雪捂暖。

师青玄是不知道的,可是贺玄是知道的。他望着师青玄的背影,心里竟有一丝庆幸当初师无渡把他的命格换给师青玄,让他们今生今世从此纠缠不清。

 

 

师青玄在皇城破庙第四十年的夏日,夏日的大雨倾盆而下,带着仿佛要洗净这天这地的疯狂势头,也不知会迷了谁的眼,遮挡了谁望向谁的不舍目光。

 

师青玄恢复凡人之身,神仙的时间停滞也便不再作用于他身。如今光阴又度四十载,当初年方二八的风师大人,终也成年过半百的老风,老字再不是一个诨号,倒是真真切切一个对年龄和容貌的形容了。

 

小沙弥在那天他并不冲动地说出喜欢后就走了。有的和他相处的时间长的流浪汉还问过他,说,哎,那小光头儿不是一直喜欢围着你转的嘛,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啦?

他只是笑笑,回道,不是正常的吗?

 

是啊,就是正常的。

破庙里的流浪客本就孤苦无依,来来去去,人生的相逢和离别如潮起潮落,有的走投无路自投而来,有的流落街头被收留而来,有的身有奇遇得意而去,有的身如浮萍迁徙而去,有的时光流逝……昔人已逝。

曾经不食人间烟火的风师如今也尝遍世事炎凉人间百态。

走了个不必在破庙中蹉跎而能更好生活的小光头儿,合情合理,无半分不妥之处。

 

只是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又待要说与谁去听呀?

师青玄垂垂老矣,在破庙中寻了个还算干燥的地方躺下,只是轻声地絮絮叨叨。

他说或许世事早有定数你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老天爷放我们两个生辰八字完全相同的人在同一个世上,也许本就是让你我有所纠缠。

他说没有如果也不需要如果,就让我们在最美好的时间相逢然后离别,爱也好恨也罢,恍惚都化作片片色彩,模模糊糊中便晕染出一份足以铭记一生的图景了。

他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与你相识相交以致纠缠不清,哪怕总会走向最后的结局,也不负曾经宴中斗酒,街上回眸。

他说没准你现在还在某个地方关注着我没准你不在,如果不在,那便是没听到了;如果在了,那也假装没听到吧。

他说天官没有来世……那我们是真的不用再见了吧。如你所愿。

 

他含笑阖眼。

 

笑看种种东流水,老来往事终不悔

 

 

贺玄没有在皇城破庙第五十年的夏日。

风带走了他最刻骨铭心的恨,也是最刻骨铭心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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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作者的渣数学课堂(?)开始啦!

首先呢,一年365天,约等于300天,所以三千天约等于十年。

然后呢,一年有四季,所以三千个夏日约等于四个十年也就是四十年。

所以我就在这篇文章里写了师青玄在人间的四十年。

渣作者的逻辑是不是很清晰!快夸我!(凑表脸.jpg)

 

然后……天官的世界观设定里大约的确是没有佛教和沙弥这种设定的……

但当本渣反应过来的时候呢……已经啪啪啪打了一大段了……

反正本来就是一篇自己写得爽的沙雕文……

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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